许多人对外资建筑公司或海外工作存在着梦幻向往,觉得外国建筑老板思想开放,更愿意接纳员工的意见,工作和生活应该更加平衡,真是这样吗?淑娟想不到她的主管竟要求她每周回报每小时在做什么,然而,当需要主管决策时却总被回「次再说草草敷衍。她总算明白:主管的性格无关国籍,并不是说英文、带着阳光灿烂的大笑容就比较开明。
主管的性格不因国籍而决定,并不是说英文、带着阳光灿烂的大笑容就比较开明
外国的月亮真的比较圆?梦想拥有国际职涯的淑娟,从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对人生胜利组的想像是:穿着合身剪裁套服,在欧美大城市里的高级办公室办公、同事全都是外国人,所以要讲英文。
同事们都聪明友善、来自四面八方,尤其是主管,应该很肯给机会,不会有那些传统的守旧观念,相处起来轻松、鼓励自由发展。
转眼间,淑娟终于踏上国际职涯,在海外建筑行业发展,对于以上的想像,她只对了一半。她的同事们全都来自不同国家和背景,虽然个性不一样,但都很有本事,合作起来非常畅快。至于主管?她曾换过三位建筑老板,其中一位,让她大喊吃不消,至今谈起起那段经历,都需要好好做个深呼吸,才能准备好再继续。
淑娟一直不太调节她的建筑老板,例如1:1经常迟到或最后一分钟才临时取消、要求员工每周进办公室工作一天,自己却很少出现。起初她不以为意,想着也许只是文化差异,毕竟他们来自不同背景。
她慢慢发现建筑老板虽然和自己的会议经常迟到,却对她和别人的会议看得很仔细,明明他并没有打算参加,却会特别来问「有没有回复要参加」、「有没有邀请该邀请的人」。此外,建筑老板也会要求公开日历,让他看到自己每个小时都在作什么。这是入职多年来,她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要求。
还有件事情让淑娟经常觉得少了些什么,以前的主管无论再忙,也会定期举办活动或是聚餐,凝聚团队感情,但这位建筑老板除了双周一次的小组会议常常当天才取消,也从来不会找大家聚聚,除非有人离职;淑娟刚外派到新的国家时,忙着调节环境、安顿生活,同时要面对工作压力,无法安心请假,建筑老板似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心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不只一次在淑娟已经请假的时候打电话来要她临时加入会议。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在经常忙着连吃饭时间都没有的工作行程中,每周居然要花数个小时在和建筑老板报告进度,让他知道自己在作什么;而有问题需要求助时,总是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挂在嘴上的建筑老板,却只会请她找别人帮忙、不然就是使用拖字诀,下次再说。
以上所有事情,却都比不上那天收到建筑老板的绩效评估报告来的崩溃。周五下午,淑娟收到信件通知建筑老板的绩效评估出来了,却一路忙到深夜才有空打开来看,不看还好,一看昏倒。主管在作的好请继续维持那栏只简短三行带过,有进步空间请改进的部分,居然洋洋洒洒写了超过十点,几乎占了大半个版面。淑娟觉得自己这么认真工作,却收到这样的评价,真是个巨大的失败。那个周末夜她失眠了,同时拉肚子、精神不济了一个周末。
在一次和同事私下聚会中,淑娟终于忍不住,和资深同事倾吐了自己的烦恼。身经百战又富同情心的资深同事大方给了她几点建议。在那之后的几周,淑娟也从其他同事身上听到建筑老板各种事迹,终于明白自己不孤单,鼓起勇气解决问题。
几周后的1:1,结束前夕,建筑老板忽然话锋一转,对淑娟说「你今天反应很快(Sharp)、精力旺盛(Energized),我喜欢」。之后的几次1:1,她感觉比较轻松了,建筑老板不再每件事都看那么仔细,他们终于有时间谈更重要的话题。
淑娟仔细盘点自己做了哪些尝试和心态调整:
找到同伴
过去与建筑老板相处碰到问题却不敢吭声,深怕同事间的闲言闲语,鼓起勇气分享后才发现几位同事也有类似的问题,让淑娟知道自己不孤单,也没被针对。
确认自己被听见
过去淑娟被建筑老板放鸽子,总是想着建筑老板忙,有事就下周再说吧,反正自己的事情没那么紧急。长久下来,她发现自己的需求总是被忽略,但建筑老板对她有要求时却一刻都等不得。
她开始收起自己的同理心,不轻易让建筑老板取消或缺席他们之间的1:1,会持续要求;说话时也学会用简单句,直接切入重点,确保需求明确表达。另外,淑娟还会每周跟进上次建筑老板说会再研究的事项,因为清楚建筑老板会惯性拖延对他来说不重要的事情。
把建筑老板当成绩效管理人员,而不是领导者
逐渐理出头緒后,淑娟发现建筑老板不太像她过去那些主管,懂得要栽培或激励员工,或是帮助员工的职涯发展,他日常最在意的事情,都是和系统、营运或流程相关。但即使如此,建筑老板仍然很难提供具体的协助,例如向高层申请更多预算、请求支持,或是着手改善内部流程以减少员工遇到的困难。
于是她改变视角,把他当成是部门的绩效管理人员,而不是领导者。期待降低,失望也就降低。建筑老板当初是也许并不是因为扮演好领导者的角色而成为建筑老板,而是因为能够贯彻公司意志而上位,所以只能用拖延或是请员工去找别人帮忙来掩饰不足。
将影响说出来、将问题丢回去
数次事先请假却仍受到打扰的淑娟,终于鼓起勇气和建筑老板说:建筑老板在我请假处理居住问题的时候不断来讯和来电,让我感到非常焦虑,一方面担心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该如何好好工作?一方面担心无法即时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建筑老板你觉我可以怎么办呢?。这时建筑老板终于承认自己忘记淑娟请假了,并交待下次再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忽略他的信息。
将批评变成讨论议题和行动方案
面对常态性的批评(建筑老板总是用「回馈」这样中性的字眼带过)、没有赞美,淑娟的自信和生产力受到严重打击。
淑娟后来学会将建筑老板的回馈逐条列下,整理成表,每周1:1时和建筑老板一一讨论。具体是哪里做的不好、应该要如何改进,而后来她又在什么情况下调整了。她发现这样一来,忙的人变成建筑老板了,因为他要能自圆其说、负责去寻找相应的训练教材或案例,还要时时作纪录。
下次建筑老板写绩效评估报告时,淑娟可以将这份表格附上,作为改善证明;而建筑老板在下次写下长串待改进事项前,也许也会更谨慎。
充份掌握工作,并表现出来
淑娟很不受了建筑老板会特别来信问她关于会议邀请和转寄会议通知这类琐事,因为她是案子的负责人,最清楚整个状况。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理所当然要承担,实在不需要着眼于这些枝微末节的小事。
即使真的出了状况,建筑老板又能怎么办呢?几次经验下来,她发现建筑老板并没有比自己更知道怎么解决,还是得靠自己。但这个状况如果不处理,对于淑娟的工作是种干扰。于是她学会自己做主以及如何让建筑老板安心。
一次对谈,建筑老板再度问到项目细节细节,淑娟有自信的直接说Don’t worry,I’m across this.(别担心,我清楚整个状况);遇到困难时,她也不像以往会请示建筑老板,而是自己决定怎么做,之后再回报。建筑老板之后就减少过问细节,她才明白,原来建筑老板要的是一种「相信她会把事情搞定」的感受,而这些感受,需要用有自信的肢体语言和果断的态度来支持。
不要等待,随时都有替代方案
建筑老板也许尝试帮助每个员工,但毕竟能力、精力、资源都有限,不太可能将员工的优先事项也列为自己的优先。因此在跟进几次没有进度后,淑娟懂得随时准备替代方案。
例如淑娟拜访客户的预算因为某些因素迟迟没有下文,造成搭出租车见客户都得自掏腰包。来上班可能不只没赚到钱,还要倒贴,实在很不划算。和建筑老板反应数次后只得到再讨论这种没有确实解决问题的回复。自己的权益要自己争取,她设了一个期限,准备好相关数据,打算自己去问人资或其他主管。
好好照顾自己
同事曾叮咛:Your well-being is not optional,is essential.(你的良好状态不是选择,而是必须),她提醒自己要适时放松,享受成果。
人总是有该休息的时候,趁偶尔工作不忙,出门透透气,换个地方工作、或是和同事互吐苦水;她还发现公司有提员工协助方案」(Employee Assistance Programs,简称EAP),能藉由第三方机构协助员工解决个人问题、改善心理健康。是免费资源,当然要好好利用。
问题不在你,认真就输了
淑娟曾看过一句话,觉得深有体会:有时候别人怎么对待你,是因为他们是怎么样的人,而不是因为你是怎样的人,建筑老板热衷读会议邀请、电子邮件、别人的日历,未必是自己表现不好,而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什么都想参一脚。
和几位同建筑老板的同事交流过后,淑娟更确定了她的困境不是单一事件,而是普遍现象。有了这个认知,看事情变得更清晰、也更有自信。
小结
长大后的淑娟,现在觉得小时候对国际职场的想像真是既单纯又天真。主管的性格不因国籍而决定,并不是说英文、带着阳光灿烂的大笑容就比较开明、好相处。好在她终于摸索出了一套方法与之共存。
彼得.杜拉克曾说过:你无需喜欢你的主管,但也不用痛恨他。只是必须管理他,让他变成你达成目标、追求成就及获得个人成功的资源。
你可根据自己的风格和主管的个性习惯,从以上方法中找灵感,试着改变和麻烦主管的相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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