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职场互动中,存在着正面(相互合作)、或负面(相互对立)的关系。想要在工作中显得八面玲珑,就要懂得如何管理与他人的关系。让我们拉出正负两端的光谱,检视五种与同事相处的关系,应如何应对管理。
让我们承认在职场中一项令人不太自在的事实:在职场大放异彩的人,都知道如何与同事既协同合作又竞争。他们清楚了解工作关系会如何影响自己与组织的利益,能够仔细考量相关风险并权衡取舍,且冷静决定要在每位同事身上投注多少心力,以及何时转身离去。
所有职场关系都存在危险,不只是冲突或竞争明显的关系当中会有危险,与某人协作愉快,或大致上独立作业的工作关系也是如此。这是因为参与的各方总有不同的重要事项,而且这些事项永远无法100% 共存,还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更加分歧。
我们研究在工作上的「合作竞争」(cooperative rivalry)已超过25年,从研究中发现,专业人士处理合作竞争的方式,可以左右他们的职涯成败。我们已经知道,人们很容易就把人际关系简单划分成负面或正面的。其实所有的关系都是正面与负面的混合,需要仔细思考如何经营。为了有效管理各种关系,你首先必须厘清自己和同事在「冲突─协作」光谱上的位置(请见下方「个人利益如何决定工作关系」)。
我们已经知道,人们很容易就会把人际关系简单划分成负面或正面的。其实所有的关系都是正面与负面的混合,而且需要仔细思考才能经营。
利益对立时,关系是负面的,双方若不是互相竞争,就是对于目标产生彻底冲突。上司有时会让我们置身于这种充满考验的情况里,测试我们是否能超越个人情感(或超越团队、事业单位之间的对抗竞争),为组织做出正确的事。但我们大多数人都会谨慎应对,通常会将注意力放在对方过去造成的伤害,或未来可能造成的伤害。
如果人们共享利益,且决定合作以实现经过挑选的目标,或者双方目标完全重合,因而决定协作,那么关系就是正面的。这种情况感觉最愉快,但你若是以为对方的意图纯然正面,且利害与你完全一致,那你就误解了,而且会让自己置身险地。
介于两者之间的关系,是两人大致上是独自工作。但正如我们将在之后讨论的,这种关系可能很难维持,本身也存在风险。
一旦你厘清自己与同事之间是哪种类型的关系,就能运用各种不同手法来管理。你需要跳脱目前的情感和行为互动,谨慎分析自身的情况。请仔细思考你们不同的和共同的利益,各自与组织目标一致的程度。请自问,其中哪些对你有利?哪些则有利于对方?对方的利益,会对你造成什么风险?你能忍受什么,必须防范什么?以及你要如何确保能实现合作的效益?
关系类型1》冲突/CONFLICT
在彻底冲突的状态中,对方正试图夺取你想要或需要的东西。这是一种零和关系,当一方赢得而另一方失去抢手的奖励,例如升迁或人人垂涎的工作,这段关系就会结束。以吉姆(Jim)和珍(Jane)为例,他们服务于一家大型私人财富管理公司,都被列为担任董事总经理的可能人选。(本文所有个案研究皆为虚构,但都取材自我们研究过的各种真实情境)。珍已经花费数个月培养一位潜在客户,如果她成功了,就可能成为决定她能否晋升的要素。珍从一位较资浅的同事那里得知,尽管吉姆知道珍已经在积极争取,仍设法要抢下这位高净值人士(high-net-worth individual)。吉姆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所以珍变得很讨厌他。
如果珍置之不理,吉姆无疑会得寸进尺。吉姆若是赢得这位客户,是不可能分享任何功劳的。由于吉姆的掠夺习性广为人知,珍可能会因为没有采取自保措施,而失去同事和部属对她的尊重。但如果她直接对抗吉姆,可能会导致其他人被迫选边站,而珍或许会发现,有些同事会因为以下原因背弃自己:害怕吉姆报复、想站在胜利的一方、认为她心胸狭窄,或只关心公司的获利。
为了处理这种情况,珍必须找出留有后路的最佳反击方式。这需要情绪成熟性(emotional maturity;编按:指一个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管理自己的情绪)与纪律。她可以从思考对方的强项开始(你必须非常了解敌人,甚至承认他为何难以击败)。客户可能看重吉姆身上的什么要素,而珍并没有那些要素?她可以做什么来改变这一点?她还需要重新审视这场争夺战的重要性。与这位客户的交易,是否确实对她的晋升非常重要?接下来,她应该考虑变通办法或反击措施。也许她可以让吉姆拿下这次胜利,并用其他方式向领导高层展现自己的价值。或者,如果确定赢得这位客户就是晋升的关键,她可以联络吉姆的一些潜在客户,并用这点为筹码,和吉姆讨论如何建立和遵守彼此的界限。在冲突关系中,你必须清楚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守住什么,以及不可能守住什么。对抗是有必要的,而且代价高昂,所以请与盟友密切合作,别单独与对手交战。
关系类型2》竞争/COMPETITION
这种类型的对立,在职场上非常普遍,因为职场上分配薪资与机会的方式,通常是根据评估与比较员工的绩效来分配。你和同事想要同样的东西,但供给有限。与非赢即输的冲突情况不同,竞争的情况提供一些弹性,因为还是能从其他选项中找到价值,虽然那些选项可能较不吸引人。
以麦可(Michael)和艾伦(Ellen)为例。上司要求他们共同领导一项优先专案:为公司制定多元、平等与包容(diversity, equity, and inclusion,DEI)的新计划。这项任务的成败将影响两人的职涯轨迹。麦可想要与艾伦合作,但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能办到,因为艾伦素有碰上困难就推同事去替罪的名声。虽然麦可相信他们可以一起想出好主意,但他担心向上级报告建议内容时,艾伦会暗示最受欢迎的建议是她提出的,而较有争议的来自他。
麦可在制定与艾伦打交道的策略时,需要考虑几项风险。如果他一开始就提出自己的担忧,艾伦很可能会认为这是在攻击她,或认为麦可是疑神疑鬼的人,因为她还未做错任何事。如果麦可只是真诚地与她合作,他忧心的结果可能会成真,也就是局面将一边倒:艾伦将所有的功劳归给自己,将所有失误归咎于他。如果他参考艾伦过去的作为,设法用不太光明磊落的手法与她暗中竞争,例如隐瞒关键资讯,那么他可能会为自己带来与艾伦同样差劲的名声。
这种情况下的正确做法,是弄清楚你的目标与对手的目标,在哪些方面可以共存、哪些方面无法共存,接着从此处着手,提升创造良好成果的机会,同时尽可能避免不想要的后果。例如,麦可和艾伦都不希望这项专案失败,而且都致力提高公司的DEI。麦可每次与她谈话时,都要强调这些共同目标,以及以团队身分来实现这些目标的重要性。麦可也许可以排除会让艾伦想要算计他的情况,借以节制她的竞争行为。一种选择,是让她同意成立特设的审查委员会,成员来自多个部门,负责提供回馈意见,并认可最终建议。或者,他可以说服艾伦,让他们的上司去报告成果,而不是他们自己报告。处于竞争关系的人,可以找出促进竞争的因素,借此找到减少竞争的方法。
关系类型3》独立/INDEPENDENCE
处于光谱中间的是独立,需要尽可能刻意减少对他人的依赖;亦即回避问题,而非试图解决问题。看看史考特(Scott)的例子,他觉得同事奈杰尔(Nigel)经常欺负他。为了避免与奈杰尔打交道,史考特请上司调整他们各自的职责,如此就能减少双方互动的频率,只需要在其他团队成员也在场的正式会议里互动。
这种方法的一项挑战,是难以长期维持。史考特应该考量,如果情况发生变化,突然不得不重新与奈杰尔接触,他该如何行事。另一项挑战是,有些团队成员可能是潜在盟友,可协助史考特提升工作表现,但如果他们发现史考特回避杰奈尔,可能会认为史考特不合群、将自身利益置于团队利益之上,因此孤立他。考虑到这些风险,我们并不会强烈推荐这种方法。相反地,和史考特面临同样情况的人,应该考虑将这种关系当成冲突或竞争来处理。
关系类型4》合作/COOPERATION
在合作关系中,你和对手有共同的关键利益,但也有各自的利益,所以你们选择在利益一致的特定议题上合作,在利益不一致的地方竞争。你们不需要喜欢对方,或对彼此进行任何物质或长期投资。这仅是互惠的交易,交易各方都会做出一些贡献。
以穆罕默德(Mohammed)和罗伯托(Roberto)为例,他们共同被赋予超出正常职责范围的任务:联合两人在金砖四国(BRIC)方面的专业知识,为他们服务的组织提供经济预测;该组织向企业客户销售研究和分析报告。如果这份报告引起媒体关注,吸引新用户订阅公司定期推出的年度预测,并且树立公司的信誉与地位,那么两人都会受益。
这种情况的风险,远低于跟对方处于冲突或竞争的关系。主要的危险,来自事情可能发生变化。例如,如果穆罕默德突然得到机会,能够与他所在地区一家重要客户的执行长直接合作,他就不得不决定,是否要接受这个将花费大量时间的机会,并减少投入他跟罗伯托的专案。为了处理这种计划外的情况,穆罕默德和罗伯托在合作关系的一开始,或许就该对减少投入或结束专案的各种理由达成共识,并承诺如果这些情况发生,要提前一段时间通知对方。
关系类型5》协作/COLLABORATION
若双方有许多关键共同利益,并且会因投注心力经营这段关系以协助彼此,使双方都受益,那么就会发生协作关系。这就是莎拉(Sara)和玛丽安(Maryam)发现自己所处的情况,当时她们各自的雇主,指派她们共同领导一个试办性质的小型新事业,将莎拉公司媒合教练与客户的技术,搭配玛丽安公司丰富的教练经验与客户名单。这项任务需要建立新的共用流程,来管理教练、招揽客户,并确保问题出现时,两人能共同负起责任。这项工作势必十分艰巨,但也会很愉快;她们都会学到新事物,而且会建立一个双方公司都无法单独创办的事业。
虽然这样的关系在心理上感觉很安全,也可望带给双方最大效益,但如果利益发生变化,这种关系也最难脱离,因为双方的资源紧密交织。因此,莎拉和玛丽安一开始就该谨慎行事,花时间了解各自与对方的组织,会如何参与这项计划。其中应该包括:为不同情境制定详细计划,并简述这些情境对这两位共同领导人的影响,以及该如何处理。例如,如果其中一家公司想抽身,另一家公司却想继续推进,成为主要赞助人,并坚持让自己的人员经营这个事业,会发生什么事?另一方是否愿意退居次要位置,并坚持下去?或者,如果其中一家公司接手这项专案,希望由莎拉和玛丽安继续共同领导,她们都会愿意吗?
虽然协作关系在心理上感觉很安全,也可望带给双方最大效益,但如果利益发生变化,这种关系也最难脱离。
主动管理你的人际关系
我们都必须应对工作上的各种合作竞争关系。了解并厘清如何优化这些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解决方式并非寻找正面的关系,回避负面的关系。你必须体认到,相互依赖的同事之间,必然会出现冲突和竞争,但我们仍可运用一些方法来管理,并从中获得回报;虽然保持独立看似一种解决方法,但很少会是万灵丹,甚至根本不是;而且你的目标与工作伙伴的目标,都会随时间演变。职涯的成功,取决于关系管理,而关系管理对职涯的影响,就和其他技能的影响一样大。妥善进行关系管理,你和你的组织都会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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